
難得的悠閒,我開著小藍到豆子溪邊,看溪哥戲水。溪邊有人釣魚,一對年輕的情侶。釣魚先用魚飼料引來很多的溪哥,及吳郭魚,成群聚集,紛紛張嘴索食。一時之間,溪水裡炫爛奪目。
銀白的小溪哥、金黄色土金魚、朱紅黑的吳郭鱼,還有彩色斑孄不甘單調的山描;划著胸鰭,搖著尾鰭,忽上忽下,忽高忽低;往左游,往右游,温和謙沖,亂中有序,只在不小心相互碰撞時,才潑一聲,驚躍而起。
難得的初春早晨,有陽光輕柔灑在水面上,波光粼粼,映得水中溪哥分外彩艷,溪邊的老容樹上,有白頭翁叫得輕抂,還成群的麻雀,嗚聲細碎。一個老翁在樹叢後方彈古琴,琴音清幽,似看這世間所有紛憂。看溪哥悠游,不知道牠們是不是快樂。魚群中,有兩三隻七彩色斑文灑金,在橙紅銀白中分外耀眼,卻不知怎麼總是喜歡偏斜著身子游,也許是頑皮,也許是活潑,也許是生病了,也許是溪底有凸起物扎疼了扡的腹鰭。我沒有問扡,我只好奇擔憂牠。
想來縱使有答案,牠也不會告訴我。不甘寂寞,我也回家戴了釣魚竿,合大伙兒也在那裹釣起魚來,可是我的手不是很方便,所以我釣到魚也抓不起來。後來我把我戴來的魚飼料餵魚。顆粒狀的魚飼料很經很輕,漂在水面上還沒被水沾濕,眼尖的溪哥和吳郭魚迅速即張口吞食。為了一粒飼料,四、五條吳郭魚可以相互追逐,十幾絛優雅滑溜的溪哥撞在一起。在即將撞著時,有的緊急沉底,有的潑刺躍起,可盡是君子之爭。
不見口出惡言,怒目相向,也不見相互殘殺,頭破血流。偶然間,一片櫸草葉脫離草枝,飄落在水面上,一條黃金色的本土鯉魚看見它,眼拙的一口吞下它。隨後牠發現自己的錯誤,但牠裝作若無其事的游了一段落,游過去又游回來,然後牠開始優雅的做張嘴遊戲。一張一合之間,牠終放把那片櫸草葉迫吐出來。櫸葉又漂在水面上,扡怯怯的看它一眼,再羞愧的游向豆子溪那邊。
牠羞愧的模樣惹人疼憐。幾分鍾後,一條五指大的吳郭魚游過來,又看到了那片草櫸葉,同樣眼拙的吞下它。在發現自己判斷錯誤後,吳郭魚也同樣裝作若無其事,優雅的游過去又游回來,直到辛苦的迫吐出那片誤食的櫸葉後,才一臉羞愧的趕緊游開。早晨的陽光逐漸昇起,原先在溪旁邊做日光浴的小烏龜,看到人們巳紛紛下水,回到溪裡。
一隻白鷺鷥飛降到溪中央的睡蓮葉邊張望一陣,啄食後又復飛走。在樹叢後彈琴的人,不知什麼時候巳收起他的琴,在溪邊賞魚的人也都巳走得不見人影。一陣徽風吹來,這溪邊逐漸冷,我也起身。緩緩穿竹林,初春的含笑花香,濃濃地浸浴我一身。閒看魚兒水中游,沒有快快開著小藍匆勿回家,難得的從容。